“老师？什么老……？”
正当惊蛰想要问她什么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伴随着一道奇怪的咔哒声，一股白烟从墨雨的胸前升起。
“你在干什么？！”惊蛰猛地转过墨雨的身体，赫然发现，在她的胸口挂着一个保险已经被抽掉的手榴弹。
“你是笨蛋吗？！”
她二话没说抓起那个手榴弹就朝楼下丢了过去：“不想活了？！”
轰隆——
仅仅只在手榴弹被丢出去三秒后，楼下就传来一声巨响，甚至连这栋楼都颤抖了一下。
“你……”
惊蛰惊魂未定地看着墨雨，好看的脸蛋上被吓得煞白：“还有什么危险的玩意？”
要不是刚才丢得快，她就要和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子一起“殉情”了。
墨雨也傻了，她呆呆地看着惊蛰，咬了咬下唇没有吱声。
见对方完全不想和自己说活，惊蛰干脆直接忽视了她的感受，伸出受伤的左手在墨雨的身上上下其手……啊不，是搜身，然后，一堆莫名其妙的古怪小玩意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什么破片手雷，手枪弹夹，几发大口径的狙击枪子弹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袖珍暗器，墨雨身上只要能装得下东西的地方全都是这些玩意。
“你还真的是个杀手啊……”
惊蛰还在她上衣的胸口处找到了一个银色标识牌，正当她想要通过这个标识牌辨认眼前这位少女是属于哪个组织的时候，却发现上面只刻着一朵樱花，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她把这些古怪的小玩意丢到了地上，然后再次把墨雨按在了墙上。
此时，被掏去所有暗杀兵器的墨雨只能像是一个黑色的小绵羊一样软绵绵地贴在墙上，任惊蛰宰割。
“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你是谁，又为什么想要暗杀我。”
惊蛰把脸凑了过去，盯着墨雨失去生气的黑色瞳孔说道：“但我绝不允许你，尤其是像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就算是伤害自己也不行！”
“……”
惊蛰的脸离自己很近，不知为何，墨雨把头低了下去。
“还有，我从你身上闻到了很熟悉的香味，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惊蛰自己也对这样的问话方式感到很无奈——这哪里像是在询问对方，这完全就像是一个很俗套的搭话啊。
可这就是惊蛰想要知道的问题之一，眼前这位少女身上的气味，她好像在很久以前在哪里闻过，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甚至还隐隐约约的感觉，当时闻到这种气味的时候是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就像不是现实，但又不完全是梦境。不然她不可能完全不认识身前这位少女，仅仅只熟悉她身上的气味。
并且对方如此坚信自己就是杀掉她恩师的仇人，排除认错人的可能的话，说不定她们以前真的是在哪里见过，甚至发生过过节，只不过惊蛰现在单方面遗忘了。
不可能啊。
惊蛰在内心里想道，自己才十六岁呢，怎么可能就这么健忘，这一年来她做了什么时候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在记忆中完全没有任何有关于这位少女的回忆。
甚至当她的脸现在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只不过还挺好看的。
对方的长相是属于那种冷漠无口，但又足够清秀的那种，说不定笑起来的话会更迷人。
这时，就在惊蛰这么有一出没一出的想着问题的时候，左肩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就像有无数蚂蚁在啮噬着那里一样
“怎么……”
惊蛰连忙撕开已经被血液彻底染红的衣服碎片，在那之下，是一块块像是开水般沸腾的粉色肌肉组织。
她忽然想起了击中自己的那半颗子弹，难道那不是普通的子弹？
墨雨看到这一幕也愕然了，她的确用上了那颗极为珍贵的红色子弹，不过当时的她已经被复仇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老师曾经叮嘱过她的那句话。
“不要对普通人使用这种子弹，他们承受不了。墨雨，你的职责是暗杀，而不是屠杀。”
那时年幼的墨雨点了点头，把老师的话铭记于心，在之后的任务中，她也从来没有对人类使用过这种红色的子弹。今天，是她第一次破坏了老师的叮嘱。
“你……”
左肩越来越疼，惊蛰的脸色愈发苍白，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从额头上滴落。
她放开了囚禁墨雨的右手，眼神里充斥着对未知的恐惧。
那颗红色的子弹……
惊蛰想起不久前那枚黑色的飞镖以及琪发生异变的右手。
难道说……
她握紧了手中的武士刀，看向左臂杯口大的伤口处，内里的肌肉组织依旧在沸腾着，不过很神奇的是，现在已经没有血液再流出来了。
她咬了咬牙，举起了武士刀。
“嘎——嘎——”
半空中传来了不知名鸟类的叫声——即使是在这样的世界中，还是有一些蓓蕾市原生生物活了下来，就比如现在正站在不远处储物间房檐上看向这边的乌鸦。
黑色的小眼睛将两位少女各自的情况尽收眼底，在夕阳的余辉下，它们慵懒地叫了几声。
“嘎——嘎——”
声音很难听，让人心生烦躁。
最终，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的惊蛰放下了刀——她没有琪那般果断的勇气。
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能死。
而这时的墨雨，已经完全被发生在惊蛰身上的情况吓住了，她本可以趁这个时候取走对方的性命，可却呆立在原地傻傻地看着。
“不要对普通人使用这种子弹，他们承受不了。”
她又想起了老师曾经说过的这句话。
如果……
如果说自己违背了老师的叮嘱杀掉了惊蛰，那么这个所谓的复仇还真的是她想要的复仇吗，她的老师……
还会喜欢她这个不听话的学生吗？
“离开我！”
惊蛰不想伤害眼前这位少女，于是用仅存的力气一把推开她，接着从十几层楼高的屋顶上跳了下去。
“惊……”
墨雨第一次慌了神，她跟了上去。
啪嗒一声，惊蛰虽然稳稳地落到了地上，但还没跑出几步，因为左肩传来的剧痛，她一下子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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